|
|
碰到过一个高材生，家住北京别墅，有嫖娼风俗，出门带着一个秘密行李箱。 审判时他告诉我，「死人和活人实在差不了太多。除了眼睛。死人的眼睛很快就变得污浊，就像冬天公共茅厕地上的脏冰。」 趁着父母不在家时，他把七八个玄色塑料袋，埋在了别墅后院的月季花丛下。 那是行李箱里被分解成很多多少块的年轻女孩。
1. 嫖客们：男陪侍、IT 男、「孙老师」
还真不能说，警员做久了什么都见过。
老杨干了 15 年侦查员，自从履历过那起案件，他对拉杆箱的感受，和平凡人截然差别。
2012 年 3 月 18 日，在派出所集会室里，民警们围成一个大圈，局长在最里边，身旁放着一个玄色拉杆箱。
老杨坐在一大堆技能员和刑警的死后，听取这起失落案的案情。
从照片上看，两名被害者都是典范的农村少女，皮肤黝黑，看起来很康健。
女内勤将刑警队与技能队的陈诉汇总，并当众宣读：
被害者都是 1 米 6 左右的卖淫女，身段瘦小，年事 20 岁左右。凶手通过网络招嫖，谈好卖淫女身段和嫖资，用手机确定晤面的时间所在。
陵犯本领：不清除暴力致昏、致死的举动，将卖淫女塞进一个中等巨细的拉杆箱内。
刑警总队两个向导由于一个题目发生了辩论。
「这个拉杆箱，人能在世钻进去吗？」
监控视频中怀疑人的拉杆箱并非特大号，尺寸很平凡。
曾经发生过的命案里，拉杆箱都是用于运送尸块，很少有把整个人的身材塞进拉杆箱的案件。
局长身旁的拉杆箱，是刑警队找来的，和监控视频中的拉杆箱巨细相仿。
有个女内勤自动请缨，她的身段和被害人相似，可以钻进箱子做实行。
她费力地钻进拉杆箱，脑壳蜷缩，抱住膝盖，委曲横卧在箱底，但箱子拉锁怎么也拉不上。
末了，老杨一狠心整个人压在箱面上，女内勤立即发出锋利的啼声。
由此可见，纵然是身高 160，体重不外百的小女孩，也无法在云云狭窄的情况下生存，且不发作声音。
女内勤心有余悸地回想，末了拉拉锁的那几下，她的肢体顶住肺部，很难呼吸，膝关节疼得锋利。
各人终于不得不认可，那女孩肯定死了。
局长对陈诉不置能否，只问了一句：「谁能告诉我这人是谁？」
谍报中央的民警欠好意思地说，凶手的 QQ 号没有实名注册登记，利用的手机卡也是随机在摊位上卖出的。无从追查。
老杨看着局长的脸越拉越长，不耐心地一摆手：「你们谁能告诉我怎么找这孙子？」
全部人陷入恒久的缄默沉静，没人知道该怎么找到凶手，更没人敢确定，被装进拉杆箱带走的两个卖淫女，到底身在那边。
案情陈诉会的 10 个小时前，老杨刚接到重案队队长的电话，说是总队要求协查一起女孩走失的案件，报警人是她的男朋侪。
老杨很烦闷，为什么一个平凡的生齿走失，会是总队发文协查。但队长就是谁人品德，对案件的统统闭口不言，他怕把线索泉源说出来，侦查员初查阶段会带有主观私见。
失落的女孩姓顾，本年 18 岁，江西人。
报警的男子晚上出门，明白天十点多返来，发现女友不在，而且三部手机全部关机，手提包和银行卡也消散不见，就慌里张皇地报了警。
这对情侣租住在南城 XX 小区 3 号楼 4 单位 158 室。房间为一室，一厨，一卫的格局，防盗门锁舌齐备，清除了入室掳掠的大概。
老杨一句话也没说，到处走动观察，在厨房地上发现一整箱未拆封的湿巾。他拿起此中一包，冲身边的队长甩了甩。队长默契所在头，这种湿巾常用在色情行业。
老杨内心有了大概判定，卖淫女是重点关注人群，极轻易受到陵犯，因此，总队才会第一时间关照重案队出现场。
失落的女人肯定有前科。
老杨不阴不阳所在了男子几句，话里话外不离下半身。
报警的男子照旧揣着明确装糊涂。
老杨收起笑脸，几个侦查员围过来，把男子堵在厨房里。
「知道隐匿罪证判几年吗？你想把本身装进去是吗？」队长笑着扬起手，男子闭住眼睛，紧缩脖子。
「啪」，队长扬起的手轻轻落在本身的光头上。
就如许恐吓了一阵，报警的男子终于说出真话。
失落的女人原来是个歌厅小姐，500 元一场，常常上班期间被男客人灌得五迷三道，放工后直接奔向「鸭场」，灌醉 200 元一场的男陪侍。
他和女人就这么熟悉，成为了男女朋侪。
原来是小两口比翼齐飞，奇迹共同发展。可好景不长，女友嫌陪酒太累，来钱也慢，干脆天天「出台」。厥后她成了全职小姐，天天活泼在 QQ 群和论坛招揽嫖客，几个月前另有过一次前科。
女友出台，男子固然不高兴，但也说不出什么。房租是人家掏的，况且他本身也不是「守身如玉」。
报警当天，男子疯了一晚上回抵家，发现女友失落，报警后畏惧本身被连累，就把招嫖用的条记本电脑藏起来，更换了原来的床单。
在老杨的骂声中，男子哆哆嗦嗦地还原了现场。
蔚蓝色的床单上，原来放置着一个未拆封的杂牌避孕套，30 元就可以买到百来只，枕头上还放着 300 元人民币。
技能队民警打来电话，说该小区录像条件欠好，拷贝起来比牛车还慢，得确认个正确的时间段，进步服从。老杨转念一想，让男子把条记本电脑拿了出来。
男子打开电脑，主动登录上女友的 QQ 号。就在前一天晚上 23 时 41 分，女友的 QQ 号末了一次上线，有条信息群发给了全部人。
「给酷爱的爸妈和全部的朋侪，我走了，有必须要走的来由，包涵我，忘记我，床上的钱不多请交给我妈。」
男子蹲在地上抱着头，两条胳膊筛糠一样地发抖。
「你丫演的这是哪一出啊？」老杨问。
男子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恐慌：「我女友从来反面她妈接洽。」
通过这条消息的发送时间，技能队民警锁定了案发时间段。调取来的监控录像中，只能看到怀疑人是一个戴眼镜的夫君，上身穿浅白色的风衣，脸部特性看不清晰。
案发当晚 10 时 40 分，怀疑人拉着一个中等巨细的玄色拉杆箱进入楼道，5 分钟以后，他空动手走回楼道门口打电话。
过了几分钟，怀疑人提着拉杆箱来到 14 层，一个小时事后，他又从案发的 15 层坐电梯脱离。
令人不安的是，他进来时拉箱子的动作很轻松，但出去的时间，拖着拉杆箱的上身微微前倾，步子慢了些，下台阶时很吃力地双手提了一下箱子。
监控录像中，失落女子在案发前一天中午回到出租房，不停到第二天男友回家，她都没出去过。
显然，谁人貌不惊人的玄色拉杆箱，是她唯一的「出路」。
老杨顿时心虚，由于被害者卖淫女的特别身份，假如没人报警，这起命案极有大概被掩埋。
他担心的是，会不会有其他案子被埋了。
究竟证实，老杨的担心是精确的，「这王八蛋不是第一次动手了。」
通过对失落女子的 QQ 号举行侦查，总队得到以下信息：怀疑人利用的 QQ 昵称为「孙老师」，和受害者在一个招嫖群内熟悉。俩人在案发前有过招嫖对话。
「孙老师」先扣问价格，索要照片被拒绝后，开始转移话题：「你多高呀？我喜好洋娃娃！」。受害人报出的身高是 1 米 6，体重 80 斤。
「孙老师」很满足。
除了谈天记载，总队找到了一条更关键的信息：另一名叫「明月光」的卖淫女，和「孙老师」在 11 天前有过一次生意业务，疑似被陵犯。无人报案。
谈天记载里商定的所在是某小区 36B-1-601 房。老杨赶已往时，已经人去楼空，出租屋登记的租户是个 IT 男，31 岁，在中关村上班。
老杨赶到 IT 男的工作所在去查证，发现这个男子要淡定得多。他说本身是通过网络招嫖，熟悉了 20 岁的江西卖淫女子。相识后，两人成为男女朋侪开始同居。
IT 男的女友失落时间在 11 天前，恰好和「孙老师」生意业务的时间符合。他说那天回家发现女友不在，随身携带的手机和皮包也都消散不见。
他打开电脑，和每个近来做过「明月光」买卖的嫖客接洽。
他发现了「孙老师」和女友的对话，女友在 QQ 上要求「孙老师」带几件衣服给她，还说要脱离北京。
IT 男和「孙老师」的 QQ 号举行接洽，出乎料想的是，「孙老师」没有拒绝他的挚友哀求。
IT 男扣问本身女友的去处，携带衣物是否为出远门。「孙老师」说本身很明白「明月光」，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只是当天她不停要走，厥后连衣服也没拿，两人之后再没见过面。
「孙老师」末了还跟 IT 男说，假如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关照。
老杨问 IT 男为什么不报警。
IT 男歪着脖子想了想：「她又不是我媳妇。」
2. 一个秀气男生的恶心爱好
两起案件伎俩雷同，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这次老杨没故意存荣幸，他以为这两个卖淫女，肯定已经完蛋了。
当天晚上，众人前去案发地派出所讨论案情。由于凶手的 QQ 和手机号未颠末身份认证，线索全无，全部人一度陷入无从追查的田地。
直到集会竣事，才有人想出办法：给 QQ 号定位。
由于登岸 QQ 必要联网，凶手只要联网就会留下陈迹，袒露他的物理地点。
但这个技能详细怎么操纵，重案队必要等总队专业职员处置惩罚。
3 月 23 日下战书，总队来消息了。「孙老师」的 QQ 号已经登岸，正在毗连市中央某咖啡厅的 WiFi 网络。
重案队立即举措，派便衣「李逵」前去咖啡厅侦查。
李逵是巡警身世，身高 185，暴性情，善于外线侦查，尤其精于抓人。
出发前局长叫住李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四个字：宁丢勿醒。
李逵进入咖啡厅后传回消息，吧台有个 20 岁左右的男孩，正在摆弄电脑，穿一件灰色毛线衫，戴着眼镜，温文尔雅的。
电脑屏幕上表现的 QQ 头像，和「孙老师」的头像一样，是一只袋鼠。
事关庞大，李逵不敢贸然举措。他一点一点挪已往，又看了一眼。没错，QQ 昵称正是「孙老师」。
确认无误之后，李逵冲动地想要干呕，他坐在咖啡馆里等候，「太煎熬，咖啡和白开水一个味，心思都在那王八蛋身上。」
年轻男子的手指不停敲击着键盘，样子非常清闲。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年轻男子拿起衣服，把电脑装在书包里，掏出钱包到柜台结账。
年轻男子拿出零钱，数了数，李逵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幸亏男子的现金不敷，刷了卡，留下了个人信息。
等人走后，李逵急遽拿出随身的塑料布，包住怀疑人用过的杯子带回总部。
技能职员提取出杯壁上的生物检材，再联合年轻男子留下的消耗记载，彻底锁定了怀疑人的身份，真实环境让全部人大跌眼镜。
怀疑人名叫孙建民，22 岁，家住北京五环的独栋三层别墅。
根据照片表现，凶手的长相颇为秀气，寸发利落，面目面貌方正，带黑框眼镜。
唯一有点古怪的地方，就是他的睫毛过短，眼睛白多黑少。看他的照片，会以为他在毫无顾忌地盯着镜头，似乎要说些什么。
他是东北某高校生物专业的门生，大三到国外留学，前些日子返国写结业论文，如今北京某高校生物系练习。
孙建民的父亲 40 岁，是着名的大状师。生下这个儿子时，父亲 19 岁，母亲未成年。他的生母就职于北京某高校教务处。两人在十多年前就离了婚，随后父亲娶了在同一个状师事件所工作的年长女助理。
谁也想象不到，苦苦探求的恶魔，是如许一个家景良好，前程大好的年轻人。
如今的困难是，什么时间动手抓人？没有向导敢拍这个板儿。
固然各人都已经明白孙建民有庞大作案怀疑，可最关键的遗体还没找到，这是最直接的证据。
他另有个大状师父亲，真要说动手把人带返来，找不到遗体，又没拿下供词，那就是打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骚。
一件事让向导们彻底取消了疑虑。
3.抓捕孙建民
就在 3 月 14 日中午，也就是两起命案发生的中心，孙建民在居住地附近的某高档旅店有过一次留宿记载，费用在 700 元左右。
两个星期，一连的两条性命。
全部的侦查员的神经已经到达了极限，各人真的很难蒙受拉杆箱再一次出现。
李逵到宾馆前台调取了监控录像，视频中孙建民仍旧戴着黑框眼镜，跟在他死后的是一名身着火辣的妙龄女郎，两人走进了宾馆。
随后李逵把录像调到 8 倍速，3 个小时以后，孙建民推开房门，李逵赶紧放慢速率，他畏惧孙建民出门时，手上又多了谁人玄色的拉杆箱。还好，谁人少女也跟着出来了。
根据宾馆的登记资料，监控录像中的女孩是个韩国留门生，就在附近的一家外国语大学里读书。
她 19 岁，读大二，长相姣好。很显然，这个女孩并不知道，本身是个赶上了三分之一生还率的荣幸儿。
李逵找到她的学校，女孩一开始态度非常倔强，说本身是外国人，有事可以通过使馆转达。
李逵在走廊里高声告诉谁人女孩，假如她本日不把真话说出来，就立即去找她校长。
女孩又是羞辱，又是气愤，她不得不说出了本身在 QQ 群里「勤工俭学」招揽嫖客的究竟。
两个人约好的嫖资是 1500 元，孙建民对峙要求抵家里去，但女孩不愿。终极俩人约定在宾馆里发生性关系。
正是女孩精良的「职业风俗」救了本身的命。
李逵没忘记在脱离之前留给女孩几句话。
「你知不知道你进鬼门关绕了一圈出来了，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鬼门关是什么？」韩国女孩的中文显然没到六级程度。
「操，你丫差点没命！」
两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孙建民已经找了三个卖淫女，并杀了此中的两个。刑警队全部人都知道，这案子绝对不能再耽搁下去。
接到报警后的第 9 天，刑警队制定了抓捕筹划。老杨和队长在凶手练习的高校办公楼楼下盯梢。李逵等待在校门外，等怀疑人走出校门再抓捕，以免凶手造成其他严峻结果。
抓捕孙建民的过程非常顺遂。「李逵」向孙建民劈面走已往，左瞟右看，算准对方摆手的韵律，猝不及防伸出左手，捉住对方手腕，右手狠掰对方的中指。
孙建民吃痛跪下，死后的老杨和队长一边按住怀疑人的双手，一边死命地「叠罗汉」般压在孙建民的身上。
过后李逵回想说，全部人都出尽尽力，就像面临的不是一个清瘦的男孩，而是一只东北黑熊。
而孙建民重新到尾都没哼过一声，他带着背铐，站起家来，淡淡地问了李逵一句：「一会咱们去哪个分局？」
4. 感情没有缺点的人，是不会杀人的
负责审判孙建民的，是重案队里的资深预审老猫。他年近 60，曾是北京市局老七处的「名提」，审人时一串佛珠加杯浓茶，赶上从前不禁酒的时间，大概还得要一瓶燕京。
只是没人能想到，履历丰富的老猫，这次算是碰上了硬骨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