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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北京的第一年春节,她买不起火车票回家。但是八年后,她买下了一套新城国际两室一厅的房子。
「真实故事改编,力图真实显现今世女性的独立、需求和逆境。」
在北京,你看得见本身的梦。
看得见它怎样从一个不可名状的动机,
徐徐被这都会滋养、发出芽、长出脉络、深深扎根,最闭幕结果。
她从未想过,镁光灯竟是为她预备的。
粉刷从她脸上轻轻扫过,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正跪着为她整理裙边,那里拍照师周到唤她:May 姐,可以过来拍了。
她对着镜头,心情怎么也不安闲,拍照师引导她:别告急,想想你做过的最自大的事。找一找其时那种感觉——
她立刻想起了与子君的末了一次辩论。当时子君狰狞着一张艳脸,简直像是她惯常饰演的蛇蝎毒妇,把刺耳的话说尽了:哼,要不是跟着我,以你的学历,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洗脚城给人洗脚呢。不是打着我的招牌,谁要跟你谈互助?美意美意给你时机学习,现在还人模狗样地来要求经纪人提成,香妹,你真是不知感恩啊!
她完全没被激愤,不紧不慢地说:君姐,跟着您是工作,给人洗脚也是工作,我并不以为有高下之分。既然是工作,就应当有报酬。这个化装品代言确实是我独立一个人为您谈下来的,您之前也答应了提成,我不停感您的恩,可我也得用饭坐车交房租。
子君更气愤了:我什么时间说过提成?钱的事都是要白纸黑字签条约的。条约呢?!我那天是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就答应你去跟品牌晤面聊聊。品牌早就想和我互助了,私下找过我很多多少次,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换了任何一个人包罗司机老吴代表我去谈,都能把这个条约签下来。
她依然面带微笑:君姐,您内心清晰,不是这么回事儿。
子君俨然有些大发雷霆:陈祥梅,别跟我阴阳怪气的!你不想干你可以走!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呀,君姐,那么我就走吧。今后您多保重呀。
子君恶狠狠地盯着她,感觉她不像在开顽笑,便有些服软:还来劲了是不是?——究竟身边已无可用之人。
真不是。她险些要显现出喜上眉梢:按理说,辞职要交代一个月,但您当时也只是口头把我提成了实行经纪,工作的事也是要白纸黑字签条约的吧?既然没条约,我这说走就走了。
子君规复了刻薄,说:任意你。你之后去了哪家洗脚城大概餐厅记得说一声,我去捧你的场。
她只是笑,谨慎地对子君鞠了一躬,轻轻把门带上,离了去。
房间里刹那间迸发出呼天抢地般的叫骂声,在她听起来,却是祝福的咏叹调。于是,脸上有了一种欣喜而刚强的模样形状——
对!就是如许!拍照师找到了她最好的角度。
几周后,她的朋侪们纷纷转发了如许一篇采访:《小鲜肉经纪——新生代男艺人背后的操盘手们》。她名列此中,个人照片拍得颇有风范。据报道,她经纪的那枚小鲜肉一年营收近半亿。微信接洽人转发朋侪圈之余不忘单独向她庆贺,如许的锦上添花又不费本钱。轻微知根知底一些的,不由得背地议论:啧啧。谁能想到呢?
是啊,谁能想到呢。
五六年前,她能想到最远、最弘大的事,不外是在北京买一套房子。哪怕远一点,通州、旧宫、天通苑……都不要紧。
可怎么买得起?
子君开给她的工资一个月是四千五百块,再无更多。她既当助理又要干一部门宣传的工作,白天陪子君神情活现到处转场,晚上一个人灰头土脸写通稿。穷、累、严峻缺觉照旧其次,通常下笔营造动情以致声泪俱下之感为子君歌功颂德才是最力有未逮的。她很倾慕那些发自心田崇敬自家艺人的企宣,张口缄口「我家姐姐」,既朴拙又亲切。她积极实验过,却无法与子君创建仿若紫薇与金锁那样亦主仆亦姐妹的情绪,子君只当她是故乡来的保姆。别的艺人时不时会把赞助商送的礼品,乃至自掏腰包买的小件奢侈品分发给团队,子君从不,纵然一枚绝不值钱的钥匙扣、一套色调略显便宜的眼影盘,子君都要亲身收起来囤着——仿佛她本身才是谁人苦日子永久过不完的人。子君顺手转赠给她的,满是食品。在荒田野地的拍照棚,大概剧组等下一场戏的间隙,子君会没来由地嘴馋,教唆她去买生煎包、买酸辣粉、买鸭翅膀。等她千里迢迢、任务必达地买返来,子君把包子掰开闻了两下,大概拣出汤里的花生米、榨菜丁吃了两粒,便嫌弃地推开:油腻腻的,不想吃了。你吃了吧,别浪费。她不但不能拂意,还得劈面吃得干干净净。跟着子君那些年,她着实长胖了不少,酿成又一个胖乎乎、背着 MCM 双肩包的女企宣。
但照旧不悔恨来北京啊。
八年前的春节,回故乡过年的师姐约她出来喝奶茶,问她想不想去北京闯闯。她问:能做什么?师姐说本身在给某个导演做助理,年后要开一部戏,女二号也是广西人,很著名的,想找个同亲做跟组助理。师姐想到了她,她们一起在桂林旅游学院上的大专,知道她会写文章,还在门生会做过外联,是能办事的。不像一条街上长大的其他姑娘,中学结业便不读了,也不脱离故乡,就留在阳朔继承做舒惬意服的旅游买卖。
她有些夷由,师姐问:怎么?舍不得这边的工作?
她说:是舍不得我妈。
她憋了两天,才对母亲说,想跟着师姐出去看看。
母亲纯熟地熨着床单,自说自话似的:家里的活儿这么多。再说,单元上的工作你也要丢?
既然开了口,很多事变她是想清晰了的。她说:谁人工作有什么意思?就是卖票,帮助照相,什么都学不到。如今家里旅店的买卖还可以,费钱请两个小姑娘来做杂活,你本身也不消那么累。
母亲叹了口吻,放动手上的活,说:你看,这西街,人很多多少!外地人挤都要挤到阳朔来,哪个当地人还肯往表面走?
她不平,说:外地人来,又不是由于这里多好,就是来找个感觉、看个热闹。我都二十五岁了,广西还没出去过,我也想去外地人住的地方找找感觉,看看热闹!
母亲再不言语,继承用心致志地熨床单,她欠好再多说,也拿起一个熨斗熨枕套。母女俩静默无言,直到母亲看了看时间,说:你该去上班了。
她骑着自行车往印象刘三姐景区走,走到一半,忽然不想去了。从桂旅结业后,她就去了景区上班,由于有文凭,她被安排在景区做行政工作,而不是像其他从各级乡里招上来的小伙子小姑娘一样,白天忙家里的农活儿,晚上来景区到场歌舞演出。说是行政工作,现实上不外是本日卖卖票、来日诰日做做解说、后天帮助拍演出照发宣传稿。在景区这两年,游客乌泱泱地来了又走了,印象中她从未见过转头客,天南地北的口音走进来,又天南地北地哼着山歌脱离,他们不会再来,但他们会先容身边的朋侪来,说,去看看吧,那边另有原生态!倒是园区里的歌舞演员们根本照旧当初那一茬,十几岁招上来的少男少女,跳了七八年,在团里谈爱情、完婚,生完孩子两口子照常每晚划着竹排来到场演出——这是另一种情势的农活儿,不出不测,他们的孩子长大后也会进入团里,生生不息地为全天下游客演出他们想象中的刀耕火种。
她坐在遇龙河岸边发呆,想着怎么再和母亲说一下。劈面过来一对穿冲锋衣的中年夫妻,男的举着单反,戴眼镜的女人笑眯眯走过来,问她:大姐,和你合张影多少钱?她身上是景区女员工同一穿着的刘三姐戏服,盘着刘三姐的圆髻,斜插着一朵红花。还来不及拒绝,眼镜女人已经挽上了她的胳膊,对单反男子喊:老公,快点!给我和刘三姐拍张照!她面红耳赤地摆脱了眼镜女人的手,跳上自行车飞也似的往家里骑。死后传来眼镜女人咳痰般的狂笑:哟,刘三姐还欠好意思呢!山里人就是淳朴!
刚抵家,远远就瞥见二婶又来哭闹。这才大年初三,已是不管掉臂了。
房子是爷爷奶奶的祖产,当初她父亲四兄弟签了协议,谁照顾寡居的奶奶,房子末了就归谁,再由拿到房子的给其他三兄弟分别赔偿现金两万元。奶奶跟了父亲,直至安详去世。房产按协议被父亲继续,赔偿款也分文不差地付给了三个叔伯。她十七岁的时间父亲因结肠癌撒手人寰,母亲便把祖宅改建成了三层小旅店,历尽艰辛供她继承读书。最难的时间三个叔伯无一人干涉,父亲一死母女天然成了外人,这两年旅店的买卖越来越好,二伯嗜赌把家里败光了,穷极生恶盯上了母亲这盘营生,三不五时就来撒泼打滚说分产业时被父亲坑了,要挟母亲再拿钱做赔偿。
二婶坐在大门口干号,母亲劝她:二嫂,归去吧,有什么事过完年再说。
二婶对着母亲叫骂:三八婆,你不把欠我们的钱拿出来,我让你做不成买卖!
她气得火冒三丈,冲已往打开二婶的手,说:欠你们什么钱?!你再来闹,我是不怕打老人家的!
二婶趁势跑到内街上哭喊:打人啦!打人啦!
一条街的底商全出来看,卖啤酒鱼的谢年老偏要接嘴,问二婶:谁打你?
二婶哭:谢年老,我的亲年老,一条街的街坊,都看到了,我们陈家老祖宗的房子,被这个三八婆一个人占了,不愿还,又不愿拿钱。
母亲表情惨白,说:二嫂,协议上、收据上全按着二哥的指模。说好的两万早就给你们了。
二嫂才不摒挡嘴脸,说:我们被你们骗了!你在我们的宅基地上加盖了三层,一层楼至少要管十万!你把差价补给我!
母亲说:二嫂,我反面你吵,我们上法院吧。
谢年老看热闹嫌不敷,拿起别人的情面任意慷慨:四姐,一家人说如许的话就见外了。二嫂说得也有原理,你看她们家如今也困难,拿得出多少就拿多少嘛,反正钱都被你赚了。
她听不下去,对谢年老吼起来:关你什么事?!做你自家的买卖去!
谢年老转过头讥讽母亲:哼,你看你养出来的妹仔。
派出所的人来了,把二婶劝走。她牵着母亲的手回家,本想对母亲说的话,全咽了归去。晚上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母亲走了进来,坐在床沿,轻声问:你睡了吗?
玉轮照在母亲的脸上,显现出两条蜿蜒的荧光,母亲刚才偷偷哭过。
妈,你怎么了?
香妹,你要去北京,那就去吧。好好干,留在那儿,别返来这里了。
别返来这里了——通常想到这一句,她都以为这是母亲对她的等待与拜托。这让她又能打起精力写完通稿,再栉风沐雨地坐第一趟公交车去子君郊区的家里接她出告示。
她被师姐领去见子君的时间,子君正在化装,眼皮也不太抬,问:你怎么称谓?
她怯怯地说:子君姐好,我叫陈祥梅,我妈叫我香妹,您也可以这么叫我。
子君这才扭脸把她从上到下审察了一番:看起来倒确实不臭。
师姐打圆场,说:她怎么能臭?她们家开旅店的。摒挡得可干净!
是,她今后能敏捷得到子君的承认,满是由于母亲的修养——母亲年轻时在桂林宾馆做服务员,欢迎过无数贵宾。她把从宾馆学到的那一套尺度,一丝不苟地带回了阳朔。别家旅店都用花里胡哨的土被罩土床单,母亲用纯白的床品,并对峙天天浆洗;母亲像个尽责的女主人,她家的早餐有咖啡、牛奶,客房有接待水果,前台有双语服务指南,客人来住过一次以上便记得住名字,以是许多外国背包客来阳朔住过她家以后,归去都会尽力保举。也是母亲对峙要她考大学、学商务英语,母亲告诉她:心细也是本领。你只要能察觉一个人最微小的风俗、照顾到他最私密的必要,并让他感觉于你而言他是紧张的,你对于这个人来说,就是有代价的。
母亲如许的女人啊,总是用她们有限的见地和无穷的精神,哑忍、刚强地维持一个家,并把后代塑造出她们并不具备的容貌。
而在很多如许的家庭里,假如父亲还能轻微尽到些做父亲的责任,那简直可以说是圆满幸福了。
开工前,她问师姐:助理必要做什么?
师姐想了想,谨慎其事地答复她:助理就是给明星当保姆,但香妹,你不要风俗只是当保姆。
她大概用了两周,就把握了子君的生存规律——从她喜好的水温到她的经期。
她比相识做得更好:子君咳嗽了几声,隔天她递给子君的保温杯里便泡上了罗汉果;子君喜好吃水果,她会耐烦地把每一种水果摒挡干净、去皮去核、切成巨细符合的块,子君上完妆吃,也不会弄脏唇膏;她的背包里随时放着创可贴、卫生棉、消毒水、一次性马桶垫,以致避孕套,她也不会明火执仗地把私密用品大剌剌地掏出来递给子君,而是算好了时间或场所,静静放在子君的旅店房间里,第二天帮她摒挡时,再悄悄增补或收走,统统都是心照不宣。
她把从母亲那边学来的心细用到了极致,跟着子君在剧组拍了两个月的戏,她大抵摸清了剧组的权利体系和交际规则:子君从来不是剧组的焦点人物,这一点,从灯光师给她打光的专心水平以及统筹给她安排的候场频率与时长,即可知一二。子君偶然也想搞搞关系,打发她去买几箱凉茶或矿泉水发给工作职员们。不像其他助理把饮料生硬地往别人眼前一丢,「×× 姐请你喝东西」,她会拿一支马克笔,逐一问过每个人的名字,帮人家把名字写在瓶身上。一来可以正式熟悉,二来片场人多,又都是一样的饮料,帮人把名字写上就不会搞混。子君接的也不是大戏,多是资金很告急的剧组,没有茶水工。她跟剧组混熟后,趁子君候场时,会自觉担起茶水工作,给现场工作职员派茶。一来二去,从导演加入记,大家都说香妹不错。子君想溜出剧组到场贸易运动,她去跟统筹一说,根本就准假了。
真正令子君对她刮目相看的,是一篇通稿。子君接的是古装戏,某次剧组开放探班,那天的戏是子君山中戏水,实景拍摄。四月一场倒春寒,早上又下了点雨,气温陡然降落。可记者们全来了,机位也架好了,不拍不可。子君穿着浮滑的纱衣哆哆嗦嗦走进池塘,还要体现得无比高兴,拍了好几条导演都不满足,子君在池塘里铁青着脸,当着记者们的面完全无法发作,只得一遍一遍共同。最可气的是,记者们现实上是奔着当红男一号来的,效果到了现场才知道当天没有安排男一的戏,记者们立刻兴味索然,拍摄竣事后乐意留下来采访子君的寥若晨星。有个网媒记者以为她是子君的宣传,塞给她一张手刺,问:你们有通稿的吧?发我邮箱。我有别的事,本日就不采了。
子君坐车回旅店的路上止不住地骂骂咧咧:丫他们就是存心的!我在那冰水里泡得要血崩了!我来日诰日不拍了,我要去医院体检,出了题目我要告他们!
她悄声问:子君姐,刚才有个媒体要通稿,咱们有吗?
子君痛骂:通什么通?!还嫌我不敷丢脸?!
回到房间,奉养子君睡下,她决定写一条通稿。固然子君气急败坏,但拍摄时她看起来照旧很敬业的。她想了想,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当明星有多苦?××× 被吊打,姚子君泡冰水连拍六小时导致妇科病》,发到记者邮箱。这个标题聚集了猎奇、八卦、秘辛,还捆绑了同剧当红男一号,纵然放到如今看,亦堪称完善。那网站记者连一个字都没改,直接推到了隔天频道头条,敏捷就在网络转爆,各家都市报也纷纷登载。
子君确实做梦也想不到本身一夜之间能成为各大流派网站的核心,访谈节目标邀约电话也纷至沓来,这个些许假造的故事成为她至今还在用的哏,一担当采访就苦大仇深地说:当演员真的挺苦的,还记得我有一年冬天拍一场戏,冰水里一泡就是十好几个小时,导演说可以了,我本身以为还能更好,又让他继承拍。等我被捞起来,下半身都失去知觉了,落下一身病。回北京看中医、做理疗,如今还没完全好。但片子一播,那场戏结果特殊好,又以为很值……
那是子君第一次给她好脸儿,子君从死后抱住她,娇俏地说:香妹,跟着我好好干,前程无量。
干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姚子君的吝啬。
到厥后,她相称于既是助理又是企宣,姚子君始终只付她每月四千五百块,五年没变过。她本来和别的两个艺人的助理在炫特区合租,住到厥后别人都连续转成企宣、实行经纪,搬出去单独住了,她只得跟一茬一茬新来的北漂助理们继承拼房。到了年底,企宣们聚在一起,晒年末奖。这个说老板发了六位数红包,谁人说老板不光发了红包还嘉奖一家三口迪拜游。各人问她,子君给你发了什么?她指了指墙角六个名牌纸袋。各人说:发大牌包儿也行啊!她苦笑,说:什么啊!内里是子君代言的牙膏,整整六大袋,另有一个八百八十八元的红包,这些就是我本年的年末奖。牙膏我是死都用不完,带过来给各人分一分。众人面面相觑,说:你不是开顽笑?她说:真的不开顽笑,就是这么惨。
每次一提加薪,子君就拿这话来堵她:香妹,你格局要大一些。你如今这么年轻,挣履历是最紧张的,有了履历,钱之后可以逐步挣。
她不知道本身的格局还要怎么大。子君出席不上档次的贸易运动,没有品牌肯借衣服,子君又舍不得费钱请造型师,她被逼得借朋侪的名誉卡去连卡佛现买一条裙子让子君不拆吊牌穿出去,转头再拿回连卡佛退钱——这格局还不敷大?况且,子君不光穿她乞贷买的名牌衣服,第二天通常还会得到报道版面,究竟,时尚娱乐媒体都喜好用标明艺人穿了什么时装品牌的通稿。
许久以后,她遇见姚子君之前的企宣,根本无须刻意引导、煽风点火,对方便懂她的难处。
她不是穷,前企宣说,她是发自心田以为我们是她身上的寄生虫,我们依附于她,没有任何代价,她的名气和收入满是她一个人挣到的,大概天然而然就有的,跟我们的付出一点关系没有。能赏我们口饭吃,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她深表认同。
终极毁掉互助的,是子君对于过气的歇斯底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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